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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金開英講述民國玉門油田是怎樣發展起來的

2015-1-2 15:25| 發布者: helloshigy| 查看: 24242| 評論: 0

摘要: 金開英,浙江吳興人,清光緒二十八年生。 清華學校畢業后,留學美國威斯康辛大學及哥倫比亞大學,皆習化工。歸國后,任職地質調查所。抗戰時,先主持植物油提煉輕廠,其后負責玉門油礦之煉油工作。日本投降后,先生 ...

 2.煉油的機器(金先生主述)

       煉油的機器完全自己做。方法是拿一個鍋,在下面加熱,上面再裝一個分餾塔,如此而已。當時也有冷卻設備,但是鬧了不少笑話。學化工的人都曉得提煉汽油一定要有分餾塔,分餾塔的頂部必須有冷卻設備(reflexcooling),但在我們礦上沒有辦法做到這點,因為我們只有一部能打一百公尺高的幫浦(Pump),煉油廠用水完全靠這個幫浦從河底把水打到山頂,供全礦場使用,煉廠從此分出水來冷卻分餾、英文稱為internalreflex

       楊:煉油廠成立之前因為我們礦上還有老舊的汽車,以汽油為燃料,而且發電用的柴油機機廠每天都需要柴油才能開動進行作業,但在西北買不到這兩種油,也買不到酒精(從前有的車子可以用酒精做燃料),我們便用更土的方法煉過油:把兩個盛油的大桶剖開、敲平,然后焊在一起,成為一個大鍋。一大鍋可以煉七十加侖的原油,在鍋子下面燒煤加熱,根據不同溫度可以煉出不同種類的油的原則,用管子把蒸發出來的石油氣體通到另一個水桶里冷卻,依序煉出汽油、煤油和柴油。冷卻用的水都是人挑的,當時也沒有多余的溫度計可以量水溫,只是用手摸摸,水熱了再換冷水。這種方法我稱之為“史前煉油”。

       金:攝氏四十度至一百八十度是汽油,一百八十度至二百三十度是煤油,二百三十度至三百零五度是柴油,三百零五度至四百零五度是燃料油,四百零五度至五百一十五度以上就是渣子了。

       楊:當時我們還不會燒油,加熱用的煤全靠小驢從附近的“毛不拉”煤礦拖來,一切都很原始,現在想來覺得很有意思,也很可笑。

       后來我們到美國去買真正的煉油機器——Pipestill,我離開西北的時候這套設備還沒有完全裝好,直到我從上海坐飛機回去時才裝好。所以礦上的煉油設備最初是土法制造的,后來曾經把它放大,并稍加改良,等真正的煉油機器運抵老君廟的時候,抗戰已經結束了。

       (三)兩場大災難(金先生主述)

       以上是采油和煉油設備的情形。另外我要附帶說明兩場很大的災難,一次是水災,一次是火災。民國三十一年八月,一場大水把整個煉油廠都沖走。大水的來源是祁連山的雪水,滿山的冰雪在陽光的照射下慢慢融化,沒想到忽然山洪爆發,根本沒法擋。還記得當時我們正在岸邊往對岸看,突然間山溝里掉進一只我們從來都沒看過的野獸,水再一沖,才認出那是一頭驢,因為牠身上全是泥,使我們根本不認得。這場水災造成很大的損失,幾乎沒有辦法恢復原狀,新設備來了以后,我們就從河邊搬到山上一個叫做四臺的地方。

       大水之外,三十一年八月二十四日,礦上來了一場大火。大火的發生和下雨有關:前面說過八號井噴油的時候我們筑壩來攏,油與水不親,下雨時水跑到壩里,油浮在水上,順著坡地往下流,流進沿山搭建的工人住家,不幸在工人燒飯時引起火災,大火順勢延燒,好不容易才撲滅。八月二十六日正好是蔣委員長蒞臨參觀的日子,還好大火在夜里就完全撲滅了,他沒有看見那番景象。

       蔣委員長之外,還有很多人去礦上參觀過,像吳敬恒、俞飛鵬、朱家驊,以及軍方的胡宗南、谷正倫等人都去過。蔣經國回國后,也和蔣緯國共乘一部汽車去過一趟。

       (四)產量和質量

       1.產量(楊先生主述)

       產量方面,沒有壓力的抽油井一天大約可以抽取二十幾桶,至于有壓力的井就沒法量了。因為當時沒有量油池,更沒有流量計,只能在地上挖坑,讓油流進去,還好那兒稍微有點坡度,盈科而后進,這坑裝滿了,再往下面的坑流。后來我們根據噴的時間和坑的容量來測量,以八井為例,一天大約可以產六千桶原油,但真正提煉出來的汽油,每天不到兩千桶。這是民國三十四年金先生離開時的產量,在這之前,一天大約只有一千多桶左右。

       金:所謂桶是指barrelbarrel的原意是酒桶,這個計量單位是從美國開始使用的,因為美國剛出油的時候沒有容器裝盛,就拿酒桶來裝,一個酒桶的容量剛好是四十二加侖(美制),后來美國、英國都用barrel來計算油量。臺灣則是以公制的公秉為單位。

       楊:現在大陸是以噸為單位,我覺得不合理,因為原油的比重不一,所以國外多以體積為衡量的單位,但重油例外。

       金:當時提煉出來的汽油真正能供給重慶使用的只占總產量的三分之一。因為運油的大卡車在往返的路程上會消耗掉其所裝載油量的三分之二,所以假設運三桶油出去,到重慶便只能留下一桶。

       2.質量(金先生主述)

       至于質量方面,中華民國的運氣真是不錯,雖然原油中汽油含量不多,但是質量很好。一般汽油都要經過化學品處理才可以用,但是當地提煉出來的汽油中硫礦的含量非常少,不必處理就可以使用了。當時要是硫礦含量多,我們就無計可施了,因為我們的煉油廠沒有任何可以處理硫礦的設備。真是萬幸。

       (五)員工生活

       老君廟油礦的員工生活和福利等后動工作都是李林學先生一手經辦的。李先生在動力油料廠的時候就和我在一起,后來跟我到西北去,今天特地請他來幫忙說明這個問題。(七十八年十二月六日第二次訪問時,金先生邀請李先生協助說明,以下問題或由金先生[簡稱“金”]主述,李先生[簡稱“李”]補充;或由李先生主述,金先生補充。)

       1.地理背景(金先生主述)

       我還記得一首詩;“西出嘉峪關,兩眼淚不干。往前看,戈壁灘;回頭看,鬼門關。”從這首詩便可以想象當地生活非常窮苦。我們在那里也親眼看見當地的小孩,無論男女都沒有褲子穿。

       什么是戈壁灘呢?戈壁灘(gobidesert)和沙漠(desert)不同:沙漠遍地都是沙,沒有石頭,駱駝可以在上面行走,人走起來就很困難;戈壁灘則有石頭。兩者的區別可以臺灣的河床做比方:臺灣北部(大甲溪以北)的河床布滿大大小小的石頭,而且因為石頭是從山里沖下來的,都是圓的,沒有稜角;臺灣南部的河床則都是沙子,故臺灣北部河床的景象就像戈壁灘,南部的景象就像沙漠。

       老君廟礦區就是戈壁灘,離酒泉城八十公里。酒泉城古名“肅州”,唐代的時候是重鎮,漢代的班超等人也在那里待過。“酒泉”一名的來源有好幾種說法:第一是當地生活窮苦不堪,如在九泉之下,后來因為“九泉”名稱不雅,便改為“酒泉”;第二種說法是當地有一道非常清澈的泉水,用這道泉水釀出來的酒非常之好,便把這個地方稱為“酒泉”;還有一個說法是班超在那兒作戰獲勝之后,皇帝賜御酒,但是人多酒少,不夠分配,就把酒倒在泉里,大家一起暍,因此稱為“酒泉”。

       酒泉城只有兩個城門,當時專員公署就設在酒泉,朱家驊、于右任等元老都去過,于右任喜歡寫字,所到之處洛陽紙貴。有一段和于右任有關的插曲:那時我們礦上只有一部小汽車——stationwagon(按:即客貨兩用汽車),除了前面兩個座位之外,后面都是排座,坐起來不舒服,于右老來時,又不能讓司機在前面陪他,所以我就自己為他開車。我為他開車的時候發生一件我從來沒有見過的事情,就是所謂的“攔輿告狀”。于右老當時是監察院長,有一天我們出城視察,回來時進城門不久,看見一個老頭子頂著狀子跪在地上,因為事出突然,我差點來不及踩煞車。于右老收了狀紙后,如何處理,則不知道了。

       酒泉當地居民的知識很差,例如你問高小畢業生:“樹上有十八只鳥,一槍打過去,還剩幾只鳥?”他們的回答是十七只。再問他們:“半斤和八兩有什么差別?”居然也有人答錯。

       當時駐扎在酒泉的是馬步康旅長,我們在礦上的時候碰巧他造了一所新房子,新居落成之后,他的副官——寇副官,順便一提,西北一帶不只姓馬的人多,姓寇、姓韓的也都很多——到我們那兒來問我們送什么禮。那時我們礦上什么都沒有,連家具都是自己做的,不知該送什么,大家正為此煩惱,寇副官忽然指著墻邊說:“你們這個東西很好,送禮很合適。”他指的是我們放在那里權充沙發的東西,這是我們自己用木頭釘的:先釘成一個方盒子,盒子里填滿稻草,外面再鋪上布,用釘子釘好,背上也如法炮制,便可當沙發使用了。既然寇副官覺得這樣東西很寶貴,我們就決定再做一套,送給馬旅長。

       這兩張沙發送進馬家的時候,馬旅長高興得不得了,對其他的客人說:“這兩個東西我要搬到里面去了,你們以后永遠也坐不著,要不要先坐一坐?”他的房子是不大讓人參觀的,那天他特別招待我們,先把他所有的太太——回教徒可以有好幾個太太——從東邊趕到西邊,帶我們去參觀東邊;然后又把她們從西邊趕到東邊,讓我們去參觀西邊。

       馬步康和我非常要好。馬步芳和馬步青是親兄弟,一個統治青海,一個管理甘肅,馬步康則是他們的黨兄弟。馬步芳有一個兒子——馬繼援——在臺灣,他娶了一個姓張的漢人,當時也駐扎在酒泉一帶。

       酒泉以東的大城依次為張掖、武威、永登、蘭州。從蘭州到酒泉,坐汽車要三天,走路則要九天。這些城市都是綠州(oasis),只有城里、城外有水喝,城廓外有的還種一點稻子,以外全都是沙漠。其中比較富裕的是永登、武威和張掖,尤其是張掖(舊名甘州),有“金張掖,銀武威”之稱。

       張掖到酒泉之間還有一個城叫高臺。我所以會記得高臺是因為我們到山里砍木頭必須到高臺縣政府辦手續,我從酒泉坐卡車到高臺,半路上車子壞了,就在車子里睡了一個晚上,第二天早上七點開始步行,下午三點才走到高臺,一路上什么都沒有,沒水喝,也沒有東西吃。

       李:出了嘉峪關,到玉門縣之間還有一個城叫“囚犯城”,過去發放邊疆充軍的人就是到囚犯城。

       從酒泉向西三十公里就是嘉峪關,嘉峪關再向西五十公里就到了老君廟。老君廟屬于玉門縣,礦區海拔兩千四百公尺。這個數字很好記,因為重慶到酒泉的距離是兩千四百公里,礦高則是兩千四百公尺,全世界的油田大概沒有這么高的。

       李:我記得祁連山高三千公尺(主峰高達五,九五二公尺),所以相對之下并不覺得礦高。

       臺灣是太平洋盆舷地勢最高的地方,玉山主峰將近四千公尺(按三,九九七公尺)。中國石油公司有一個紀錄:我們曾經把從四千多公尺深的油井里拿出來的石頭(即是core)和從玉山山頂拿回來的石頭放在一起,兩地相距八千多公尺,很有意思。中國石油公司現在可以打到五千多公尺的深度了。

       李:我補充一下西北的狀況。這地區雖然是戈壁灘,但據說過去是大海,經過若干年的地質變化,水干涸了,成為戈壁灘。因此當地都是亂石,而不是很細的沙子,地基也相當結實,所以在西北開公路,只要把線劃下來,雇用老百姓把大石頭搬開,再在兩旁挖好水溝,就成為公路了,也因此公路上走起來都是塵土飛揚。

       還有一件事可以證明此地過去是大海:大家都知道發菜是海產,而當地的戈壁灘上卻也有發菜。平常它抓在地下,從外表看不出來,雖然西北下雨的機會并不多,但是只要有一點小雨,地下的發菜吸收了水分后就會發起來,老百姓都會跑到戈壁灘上去找發菜。所以我們在西北請客,發菜算是海鮮。

       老君廟是戈壁灘,在那里除了祁連山上的雪水融化后匯流成為一條小河(即石油河),流入礦區,有些小片地方有點黃土和駱駝草,再加上一座老君廟之外,可以說一無所有。

       祁連山上終年白雪,但是雪每天都在融化。因為下雨的機會很少,所以當地水利百分之九十是靠雪水。百姓打井全憑運氣,有時雪水入了地,剛好經過某個地方,打井下去才會出水。灌溉方面則采用輪流的方法,這邊灌溉好了,再引到另外一邊。假設雪水充足,再有雨水的話,就皆大歡喜;但是下雨的機會實在不多,所以當地縣太爺最主要的工作就是為老百姓斷搶水的官司。

       西北的河流很特別,水在戈壁灘上流,有時候會突然進入地下,地面上完全看不出來;在地下遇到有沙子的地質可能又會冒出來,所以戈壁灘上的水一會兒斷了,一會兒又冒出來。

       地圖上西北的河流都畫得像蚯蚓一樣,就是因為水時而冒出來,時而潛下去,畫成地圖就是一截一截的黑線,有黑線的地方就是有水,沒有黑線的地方就是水斷了,不像我們這兒有川流不息的長河。而且有時山水一汎就出現一條一條的河,山水不汎的話,完全是干的,說過河就走過去,根本看不見河。因此我想到“錦繡河山”這個電視節目有好幾段說某地從前駐重兵,后來又沒有了,或許就是因為當地本來有水,后來水進入地下,就沒法駐兵了。

       李:老君廟的形成和石油河有很密切的關系。石油河終年有水,而且水流很急,因為水源是祁連山上的雪水,水里含藏著金礦,附近的百姓都去淘金,就蓋了一座小小的老君廟,祈愿發財。老君廟的歷史很悠久,因為礦的主要地區就在廟的附近,所以我們到礦上去都是說到老君廟去。

       2.員工生活(李先生主述)

       ⑴礦區福利機構

       礦區的總務處之下設有福利科,主辦礦區各種福利事宜。我記得金先生兼總務處長的時候拉我當福利科科長,我不肯,因為礦區的福利工作不但麻煩,而且困難重重,很多東西都買不到,尤其是采購那么多東西,瓜李之嫌不能不小心,所以我堅決不肯。后來福利科科長由金先生兼任,金先生把圖章交給我,實際的工作由我處理,有時我簽辦的事情如果是蓋金先生的章,還要送到金先生那里去,這證明礦上的福利是一件大事情。

       福利科下有一個供應社,供應各種必需品;還有一個米面菜蔬部,對各戶的米、面供應有定量規定,此外還有農場、醫院、學校等各種設施。起初為了供應私采購各種礦上需要的東西,還在張掖、高臺、玉門、敦煌等地設了辦事處或采購處。

       因為是辦福利,所以礦上賣的東西不能比外面貴,因此經辦人員的薪水由公家發,住屋也由公家供應,都不必花自己的錢。如此,可以全心全意為公家籌措各種必需品,解決員工生活的各種問題。

       ⑵住的問題

       老君廟礦區內什么都沒有,還好有水,另外還有一些黃土。有水,煉油廠才可以建在那兒;有土,才能在礦區用工坯來建造辦公廳及宿舍等各種房舍。但是要解決住的問題還是非常困難。

       為了設計、施工和監工,甘肅油礦局總局在重慶請來一家揚子公司(等于此地的營造公司),負責人是高觀四先生,他帶著一批技術和管理人員住在礦上,其他的工人和原料完全由我們供應。人力方面由我們礦場出面招雇,但是很難找到小工;即使找到了,而且有吃有穿,把他們照顧得很好,他還是想跑回家里去。所以這件事后來由甘肅油礦局出面交涉,再由政府通令各縣、各鄉協助甘肅油礦局。解決的辦法是:利用政府抗戰時征用民伕的法令,規定高臺、張掖、玉門、敦煌等鄰近各縣征集的壯丁并不送到前線去參與作戰,而就近解送礦區參加礦場建設。故若非政府大力幫忙,人力不足的問題就沒有辦法解決。

       礦場員工雖然有流動,但是總數大約維持在一萬五千人左右,建筑房屋的時候完全靠大家通力合作,配合建筑公司;建筑公司的人也住在礦上,再根據costplus的辦法來計薪抵酬。

       建材方面,礦上根本沒有磚,由建筑公司找來另一家公司,建造磚窰,就地燒磚;木材的取得也很不容易,我記得金先生要我到西北去的時候主要就是去買木頭。買木頭的時候不得不利用一些政治力量:我們自己派人到各縣市去,遇有大的樹木,就把樹皮剝一塊下來,在樹干上登記一個號碼,再根據這個號碼自己去把樹伐下來,伐下來之后才去講價錢,所以事實上不是買木料,而是買樹。但我們去的時候還是已經晚了,因為馬旅長的部隊行軍時,只要遇到有溝有河,不管有水沒水,都要造橋,沿途砍了不少樹木,我們去的時候,玉門附近的樹木已經所剩無幾,但若不去找的話就連一根也沒有。

       記得我們去的時候正逢嘉峪關建廠,因為建的是鍋爐房,房子很大,工程師說要大梁,但是那兒又買不到那么長的木頭。剛好酒泉縣有一個大戶人家,他們的門口很特別,有五棵很高很粗的白楊樹。當地因為風大,樹木都是筆直向上生長,最適合做大梁,我們托人用很高的價錢去向他買,他們因為風水的問題堅持不肯賣;但是工廠里一直催,因為冬天快到了,若等到天寒地凍就沒有辦法施工。迫不得已,我就去找這戶人家的朋友商量。因為動力油料廠是資源委員會和軍事委員會兵工署合辦的,我就用兵工署這個頭銜去說服老百姓。先是,金先生去酒泉視察的時候,我曾經陪他一起去看過馬旅長,馬旅長請金先生在花園里吃飯,他對我很好,總是叫我“徒弟”。他叫我徒弟,我也不能說我不是徒弟。憑著這層關系,我就對大戶的朋友說:“你們曉得我和馬旅長的私人關系很好,假使這戶人家再不答應,讓我無法交差,兵工署是軍方,軍方的事我也只好請馬旅長出面了。馬旅長出面的話,這些樹不只是要被伐掉,還得白白地送給他,如果直接賣給我們,價錢還不會讓你們吃虧呢!”這些話是晚上談的,第二天一早他就來回話,說:“先生!你們就伐吧!”

       金:木材的取得很不容易。最初我們也向馬旅長買過一批。他們是動員軍隊去山里砍伐,山水泛濫以后,利用山水把木頭沖下來,集中到龍王廟,整批賣給我們。但是所有的房子都要四根柱子,再加上椽子等等,一所房子總要十幾根木頭,需求量相當大,所以我又去高臺縣買了一批木頭。

       李:高臺縣有滿山的樹,金先生去了以后和他們簽下合同,從此解決了礦區建造房子最重要的木材的問題,我們再也不用零零星星地到各地去找了。因為揚子公司在礦上通力合作,所以宿舍、辦公廳等都很快地完成,解決了住的問題。

       ⑶穿的問題

       穿的方面,衣服、鞋襪、針線等必需品完全由供應社供應。這些東西大部分來自蘭州。甘肅油礦局運務處有一個蘭肅段,我們在蘭肅段上采購的東西,用卡車運到老君廟。供應社所供應的范圍僅限于衣著及肥皂等日常必需品。

       ⑷穿的問題

       甲、小麥

       吃在老君廚是一個大問題。我們一年大約需要一萬多擔的小麥,金先生為此費了相當大的力氣。起初我們買不到東西,因為老百姓的麥子繳了糧(田賦)之后,剩下的也只夠自己吃了。最后還是透過中央,由金先生(當時金先生為煉油廠廠長兼總務處長)向省政府交涉,請甘肅省政府的田糧處根據各縣存糧情形,有多的就撥給我們。

       乙、稻米

       小麥之外,重慶來的技術人員吃不慣面食,一定要吃米。那一帶產米的縣份只有張掖,因為張掖的水利特別好,又有駱駝草,駱駝草的根含有豐富的鉀和鈉,燒了灰之后做成堆肥,每年大約可以生產五、六千擔的米。為了買米,我們在張掖設了一個采購處,每年向他們買三千擔以上的米。如果買不到這個數目,礦區員工吃米的數量就得減少,一減少就會影響工作情緒。

       但是因為河西一帶(包括蘭州)的米向來多半都靠張掖供應,張掖縣剩余的稻米都賣給我們礦場之后,便產生稻米供應不足的問題,所以有一次張掖縣議會開會議決張掖縣所生產的大米不準運出縣境。消息傳到礦上,金先生叫我去交涉,并向邵逸周協理和嚴瀠波礦長說要賦予我一些權力。我們礦上生產的煤油五加侖裝成一聽,平常也在張掖出售,金先生為我要求的權力就是讓我可以憑我的條子在張掖拿煤油送禮。

       我是河北人,張掖采購處主任和張掖縣長也是河北人,而且他們兩人都姓張,在家鄉的時候就很熟。我去了之后就和張主任商量,他建議先見縣長。甘肅油礦局在西北這條在線名聲很大,一般人都以為甘肅油礦局很有錢,我們去了以后,縣長很熱誠地接待我們,但是他說他也沒有辦法,因為議會的決議須由縣長執行,不能置之不理,而且縣長也有許多事情還要經過議會護決才能辦呢!我說:“你總不能看礦上那么多人沒有米吃!技術人員走了的話,礦上怎么辦呢?井都沒法打了。”我又問他關鍵在誰,他說在議長,議長之外還有一個軍長駐在張掖,這兩個人的問題能解決,事情就好辦了。我便以同鄉的關系請他開一份名單給我,讓我送些煤油為禮品,雖然是自己生產的東西,不成敬意,但總是表示一點意思。縣長起初不肯,后來逼得他沒有辦法才把名單開出來。單子上列了議長、軍長和五、六個各級長官。此外,我想請縣長吃飯,他也不肯,后來決定改由縣長出面,把這些人都請來。我回去之后就照名單準備禮物,當晚都送到了,議長、軍長都送雙份,縣長當然也有,份量和議長、軍長是一樣的。送完之后,第二天請客,我對縣長說:“你出面就好,錢的事情你不要管。”第三天,縣長對我說:“沒事了,你回去吧!”所以我們請一次客,送一次禮,米的供應問題就解決了。

       丙、糧食的運輸和加工

       我們礦上每年需要上萬擔的小麥和三千多擔的大米,這么大的數量,就西北的運輸狀況而言是一項很大的負擔。我們為了要把各種器械從重慶運送到礦上,備置了一百多輛卡車,并在礦場設了一個公路場場段加以管理——公路蘭肅段只有汽車修理設備而無卡車,礦場段除了修護設備還有卡車——,由一位段長負責。這一百多輛卡車完全供礦上各種運輸之用,尤其是在福利方面擔負了很大的運輸任務。卡車之外,還有三種運輸工具:第一是牛車,這種牛車的輪子非常大,直徑大約有一個人這么大,但是運輸量很小;其次是拉拉車,利用廢棄的汽車輪胎,以騾子或馬來拉,所以叫做拉拉車,運輸量較大;但是在西北運輸量最大的還是駱駝。駱駝雖然走得慢,但牠只要開始走就晝夜不停,因此運輸時間非常準,只要一裝上去,預計幾天可以抵達就一定可以抵達;而且駱駝不是一只、兩只,而是成群,一群大約都在百只以上,所以牠的運輸量和可靠性遠勝于汽車或拉拉車。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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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人

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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